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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狗仔仍旧嬉皮笑脸地道:“霍公子,说来我还一直有件事情好奇。”
他摊开两只手:“既然你们感情这么好,怎么当年结婚,偷偷地跑到国外闪婚,无声无息的,谁也不通知,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?”
陈文港挨着霍念生,霍念生则说:“和你有什么关系?打听得倒多。”
狗仔仗着伸手不打笑脸人,继续笑道:“那就没想过国内再大办一场婚礼吗?”
霍念生还是说不干他事:“我们打算回了,你该滚赶紧滚吧。”
狗仔掏不出话终于也不再纠缠了,脚底抹油,没一会儿消失在街角巷口。
剩下两人其实还没离开。夜风徐徐,陈文港望着江面,也把手搭到了栏杆上。
他们远眺江景,他随手从霍念生怀里揪下一片玫瑰花瓣,抵在鼻尖,嗅着香味。
陈文港道:“他要是表现好一点,没准有天我告诉他,我们当初去结婚的时候,我自己都是懵的,一路被催着,赶鸭子上架一样,等回过神,婚就已经结完了,就是这么离奇。”
霍念生嗤他:“像你似的磨磨蹭蹭,看上了不说打包带走,还等等等,等什么?”
陈文港轻轻一巴掌拍他的胳膊:“这叫什么话?我那时候明明是怕你不乐意。”
霍念生拖长声音:“看,这就是我跟你不一样的地方,我就不考虑这种问题。”
陈文港反问:“真的?万一我不乐意呢?”
霍念生用手比划了一把枪,抵在他头上,威胁:“绑起来,偷渡过去。”
陈文港笑着往他身上靠,风势加急,陈文港手里的花瓣脱了手,那片暗红随风而去。
他忙扶着栏杆,探出身子,视线追踪它的下落。
霍念生偏过头看陈文港,陈文港神色专注,蹙着眉,似乎十分惋惜,乃至于带出种微微的孩子气。他伸手摸了摸陈文港的后颈,捞住他的衣服,防止他掉下去,但又忍不住笑了笑——其实霍念生很喜欢看他这种模样。陈文港在他的成长过程中,早早地成熟懂事,他的一部分仿佛是被环境催熟的,但在内心深处,还有一块像小孩子的地方,永远被封存起来了。
只有偶尔在霍念生面前,才会放下戒心,不经意流露出来,这是只给他看到的一面。
陈文港终于找不到那花了。他扭头问霍念生:“明天早上吃什么?”
“煮小米粥吧,冰箱里还有块豆腐,可以切了,加点盐凉拌一下。”
“那香油没了,我遛狗回来的时候买。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去跑步?”
“什么你们,怎么你们两个都变一伙了?你喊我吧,我也去。”
陈文港打了个哈欠,他心里想着明天哪条路线经过街市,渐渐偎到了霍念生怀里。
后来他们变成坐在台阶上聊天,到了凌晨才回家睡觉,翌日一早出门跑步。
过两天,某家报纸刊出豆腐块,说的是霍公子屈尊纡贵,不仅和男友深夜
吃大排档,还在江边互诉衷肠云云,选了张没有太露正脸的照片。那狗仔也没特别地添油加醋,又或者因为素材平常,的确没有得到发挥毒舌的空间,结论只是感慨霍公子为爱痴狂,甘过平民生活——最多说明他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已降到极点,也因如此,竟然还有了点情深不寿的意思。
鉴于对方的打扰还在一个可以容忍的范围内,陈文港如今对这些,依然是看看一笑置之。
他也知道这几年,为了封住狗仔的口,霍念生的公关团队和律师团队没少做工作,以前怎么样姑且不提,后来处理了一批硬要头铁的出头鸟,态度相当强势,发律师函对簿公堂也好,用威慑手段也好,到今时今日,双方基本互相妥协到一个较为平衡的状态。
也不要求他们一个字不许八卦,毕竟吃的就是这碗名人饭,只是涉及陈文港的身份,绝大多数时候,只用“陈生”指代,不点名道姓,给他留出了一些自由生活的空间。
霍氏集团下半年项目全面推进,之后两周,霍念生突然变得忙碌起来。
陈文港一连几天到他办公室送晚饭。
他以前还真没怎么送过,但自从上次江边聊起,霍念生就一直念叨,说陈文港之前明明什么都知道,结果还不主动求婚,陈文港不得不举手投降——就为这个,床上霍念生想怎么样,他也退让了,床下霍念生要求送饭送花,他也同意了。陈文港有时间就在家做好,盛在饭盒里给他送去,去基金会上班的话,就在店里买点东西打包,带过去跟霍念生一起用餐。
然后霍念生开会还是批阅流程都随便,他在旁边沙发里看书。
熬得太晚,陈文港就去他休息间小憩一会儿,等他一起回家。
 
子公司的员工不如总部那边消息灵通,对于这位霍董的个人隐私,还存着八卦的好奇。
陈文港有次去楼下用洗手间,听到外面有人说话,还讨论起他来,有人说霍董这位小情人有点黏糊过头,会撒娇讨宠固然不失可爱,太黏人就是不知分寸了,也不怕金主不耐烦。
但是另一个说话的人觉得,这恰恰说明他的本事,这样也能拿捏霍董,就属于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了。
陈文港回楼上,走廊上遇到总经理,总经理倒是对他十分客气,甚至有点恭敬的意思。
连同这一层总裁办的员工,都是对他很熟悉的,陈文港脾气温和,又会做人,经常请他们也吃点什么,在这些人里混得人缘倒是很好。这事他没跟霍念生或者总经理多讲,只找总秘提醒了一声。她十分惊诧,连连道歉,保证沟通相关的部门领导,妥善处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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